“祭树”活动,在蒙古族祭祀文化中实属难得。“祭树”不仅是对祭祀文化的传承,更是人们沿承护绿习俗的一种独特方式。人们对古树怀有崇拜之情,将它视作保佑人们幸福安康的神。在内蒙古,很多地方仍保留着较完整的“祭树”活动。
自康熙52年,内蒙古乌审召庙被赐匾命名为“钦定甘珠尔经庙”开始,“祭树”活动便在这里代代相传,经久不衰。如今,最隆重的“祭树”活动莫过于查木文化旅游节。每年农历6月15日,乌审召庙组织前来朝圣的人们一同举行“祭树”活动。人们把一条条五颜六色的哈达披在古树身上,洒上一杯杯香浓的草原奶酒,献上一曲曲优美的草原赞歌,祈求风调雨顺、绿满草原,同时感谢神灵对草原的眷顾、感谢上苍对百姓的绿色恩赐。如今,生长在乌审召庙周围的古树有参天耸立之势。随着岁月的轮回和历史的变迁,它们见证着历史的演变、国家的兴衰,像是守护寺庙的“僧侣”,又像草原上的“猛士”,不论春夏秋冬,演绎着独特的草原“祭树”文化。
在茫茫的毛乌素沙海中,郁郁葱葱的60棵老榆树或前俯、或昂首、或斜卧,千姿百态,苍劲古朴,给寸草不生的沙地增添了无限风光,成为远近闻名的“神树”。古老的内蒙古民歌《六十棵榆树》中:“远望着郁郁葱葱的六十棵榆树哟,虽然年年大旱还是那样繁茂翠绿;远望见青烟缭绕的吉仁希布尔(溪水)哟,东西两面的风水都让它独占了呀!”,歌唱的就是这块风水宝地。
关于60棵古榆,还有一个美好的传说。历史上,鄂托克前旗是一块“帽子落入草中便找不着,肉掉到地上沾不着沙”的卧马宝地,原本没有一棵树。这里居住着兄妹二人,他们医术高明,在方圆几十里甚至几百里很有名气。成吉思汗远征西夏时,曾在这里整军、休息,兄妹二人尽心为士兵和军马治病疗伤。成吉思汗走后不久,兄妹二人病逝安葬于此。次年,这里长出一棵榆树,越长越茂盛。从此,这片草原上有了树,每年树都繁衍后代。这些榆树长大后,成了南来北往、东去西回的商贩的休歇之地。人们认为这里有“神”庇佑,榆树永远不能砍伐,便在这里盖了庙,将绸缎系在那棵最古老的榆树上,供奉起来。路过这里的人,都要祭拜古榆。“祭树”的传统习俗,就是在这种背景下萌生传承、历数百年而不衰。
每年五月初三,从四面八方而来,身着节日盛装的善男信女聚在这里,带着美酒、鲜奶、饼子等,在20多位主祭人员的带领下,叩拜古榆。熏香燃柏、绕榆树洒白酒等一道道礼数早已成为一种文化,使人们对古树充满敬仰之情。同时,这也催生了内蒙古人以“栽树为荣、护树为美、敬树为德”的新文明。
在内蒙古,只要是上了年纪的古树,人们都会将它视为神灵一样祭拜。准格尔旗境内生长着一棵近千年树龄的油松,被当地人称为“油松王”。其粗壮、古老的树干,厚实、苍劲的枝丫,无一不衬托着古树的苍劲、厚重之美。南来北往的人经过这里,总要祭拜祈福,并将载有祝福的红色绸带敬奉给“神树”,祈求它保佑人丁安康、五谷丰收、六畜兴旺。
如今,民间自发的“祭树”活动,已成为内蒙古一种新的文化形态。无论是考学、升迁和疾灾,还是许愿、如愿、还愿,人们乐于向古树倾诉心声,表达对它油然而生的神秘感、敬畏感和祈求感。这种对古树的顶礼膜拜,背后彰显的正是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敬树护树情结。